19. 莉莉丝

不确定这个阵法是否成功，塞莉娅正要拿另一块太阳石再次共鸣时，充斥着魔物嚎叫的黑暗顿时被静谧的光明所代替。

阳光倾泻在无边的雪上，晃得她看不清远方。克洛斯和莉莉丝都回到她身旁，几人维持着进入第二层幻境前的姿势。

“这里和我之前去的雪山不一样，没有连通法阵和突然出现的魔物。”莉莉丝最先适应了刺眼的光芒。

“不知道是两层幻境都破了还是陷入了另一个幻境。”塞莉娅一手拉住差点撞在树桩上的菲林说道：“我们先回克洛洛看看情况。”

虽然雪山的景象变了，但回到村庄的路却还保持着原样。

在魔法的加持下，他们没花什么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，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被灰尘覆盖了十八年的村落。

这里的人们如同他们一般，回到了自己进入幻境时的位置。但十八年过去，年纪稍大些的人们大多已经永远的留在幻境中。

现在活生生的站着的人们，也许对幻境比对自己曾经的家更加熟悉。唯二的两位老人眼含热泪，不敢置信的注视着阔别已久的一切。

村民们在看到他们四人后，赶忙围了上来。他们少了几张莉莉丝熟悉的面孔，有的人身上还正淌着鲜血，但没一个人急着找药治伤。

“贝奇！找贝奇！”农妇的脸上满是急切。

众人身上的伤痕，焦急而哀伤的神情让塞莉娅意识到，他们离开后克洛洛大概也受到了袭击。

克洛斯也意识到了这点：“祖母向什么方向去了？”

农妇抬手指向东南的方向，克洛斯和莉莉丝来不及说什么，便再次向那个方向狂奔。塞莉娅拽着菲林赶忙跟上。

贝奇将近百岁的身体太过虚弱，即使有神术加持也不足以支撑她走太远。

四人加上村民没有扫荡多久，就发现了她瘫倒在草丛中的身体。她的身上整洁干净，只除了几点泥渍，在她决定只身引走魔物之前，村民们用血肉之躯为她挡下了其他伤害。

塞莉娅由衷的敬佩她，她看出了贝奇的死因——生命力耗尽，她在即将得见曙光前，把自己最后的时光倾注入献祭法阵护住了村庄中剩下的人。

克洛斯看着贝奇毫无声息的身体，只觉得悲伤已经凝固。整个人如同陷入潮湿的棉絮，难以摆脱窒息感，难以在沉重的棉絮中移动他的躯体一分一毫。

不如找不到，他想，至少这样他还能抱着贝奇只是去了远方的念想。

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，又在相聚了短短一天后又失去了她。

几乎是下意识的，他视线转向被贝奇收养的那个女孩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莉莉丝表情疑惑，她走上前抱起贝奇的身体，用自己的衣袖挡住她头顶的光线。

比起其他在幻境中死去的人，贝奇至少没有尸骨无存。对莉莉丝来说，死去就是变成烟雾消散，贝奇如今的样子对她来说只是睡得太沉。

村庄中的其他年轻人也无法理解这样的“死亡”，但他们感受到长者们周深无法散去的沉重情绪时，本能的感觉到悲伤。

但贝奇睡得太久了，莉莉在往床上翻来覆去，即使这个床比她在幻境中睡过的软无数倍，没有贝奇的晚安，她还是难以入眠。

套上还有余温的外衣，她在夜色中跑去停放着尸体的灵堂。在魔法的保存中，贝奇的身体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。

她看到了呆坐在贝奇身旁的克洛斯，又想起他是祖母的亲孙子，脚步慢了一分，但还是走上前。

抬起贝奇的胳臂，握住冰冷的手垂在自己的头顶，抚摸自己的发丝。“莉莉丝，晚安。”她模仿贝奇的腔调对自己说。

“克洛斯，晚安。”还是学着贝奇的声音，她向那个同样失眠的人说出她的“睡眠咒语”。

蹲在草丛里看到这一幕，塞莉娅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。

“塞莉娅……”菲林站在她身旁递上丝帕，手中还拎着一盒刚烤的树莓饼干。她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和人影吓得跌坐在地。

自己在他面前一直装作强大冷静的样子，此刻露出的真面目让她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尴尬。

“你、你不许告诉别人。”塞莉娅抽出他手中的丝帕和饼干，自以为冷傲的瞥了他一眼，然后猫着腰躲着克洛斯的视线向自己房中走去。

“告诉什么？”菲林有些不解，但塞莉娅接受了他刚做的饼干，让他的心不合时宜地产生了一丝雀跃。

他强行按捺住这情绪，去给一日未进食水的克洛斯准备点补充体力的东西。

杂乱的思绪让塞莉娅也失眠了，她难以切身体会到克洛斯失而复得的痛苦，也难以想象莉莉丝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。

她在房间中反复踱步，视线终于在扫过那把实木椅子时停住了。她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一个爱好——手办。

塞莉娅凝神盯着从椅子上锯下来的木块，一刀一刻，木屑飞扬。她把前几日见过的贝奇的样子在这款木头上复原。

魔法实在好用，即使她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木雕初学者，也能靠着魔法将贝奇的模样刻得栩栩如生。

这尊沉默的雕塑始终感觉少了些什么，听到隔壁依旧传来翻身的声音，她在手办的角落里加上了一个声音：“莉莉丝，晚安。”

另一个手办塞莉娅刻成了更年轻的模样，身上还穿着飞扬的传教士制服。这样的贝奇大概和克洛斯记忆中的样子更相近。

两个贝奇在桌上慈爱地望着她，让她心中不断掀起的风波归于平息，夜色将明，疲倦袭来，沾到床的瞬间她就陷入沉眠。

没睡太久塞莉娅就被叫醒了，前往光明之都护送神器碎片的骑士队终于与他们会合。

但白银骑士团的团长亲自为他们带来了坏消息：“你们取得的储存神器碎片的盒子，是空的。”

“怎么会！？”克洛斯彻夜未眠的困顿瞬间消失，他们明明是按照神祇留下的力量追踪到的那个盒子，这两处也确实有光明神设下的封印。

“我从未见过祂如此愤怒，祂令你们放下一切事物全力找回丢失的碎片，并集齐神器。”

团长的脸被骑士面具所覆盖，看不清神色，但克洛斯和塞莉娅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责难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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