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. 莽气
将小辫紫蝎和板寸紫蝎这两个难兄难弟拖得离坍塌位置更远,又给小辫紫蝎喂了药,左撇子女和同伴自觉仁至义尽。
“等等,救命钱和药钱还是要收。”
左撇子女眼珠子一转,上下摸索小辫紫蝎和板寸紫蝎一番,从他们身上薅走不少东西。
蒋云霞联系齐姐。
后者说试出了些变异植物的新情报;既然已知的退路被断,众人最好尽快会合。
重新集合的地点被定在一个三岔路口,位于齐姐来时的路上。
由此,时却等人不得不重新经过那个穿地兽和变异植物都在的空间。
如履薄冰的穿行途中,时却首先留意到,之前那株变异植物脱落的几根发黄藤蔓不见了。
而就像她之前听到的,这变异植物窝回了穿地兽的身后,地面上如今只有它留下的、蹭得凌乱的假琥珀痕迹。
兜兜转转,才散开不久的紫蝎们再度碰头,将齐姐指定的三岔路口挤得满满当当。
“那小辫子呢?”另一路原本打算离开巢穴的紫蝎里,有人磨着牙,恨恨地问左撇子女。
“随地丢了,”左撇子女理直气壮,“我还得背着他悉心呵护不成?”
一个紫蝎道:“外边望风的人说,蝎子让我们报清楚地下的情况,再开救援的价钱。”
柳广知揉揉眉心:“报上穿地兽,救援的价钱估计就是穿地兽再加一笔。”
“这谁不心里有数?关键是那朵会满地走的花,”泥猪凉凉道,“说了它,就等着被坐地起价吧。”
左撇子女嘴角一抽,“隐瞒的话,后面绝对会被找麻烦。”
一个紫蝎轻轻开口:
“有那株变异植物在,等一等,什么时候地上跑过去只大玩意,这儿二次坍塌,全塌完,蝎子过段时间再回来刨开,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更省事?”
到时候如果变异植物给压死了或半死不活,皆大欢喜。
如果没死——那肯定也跑了,徒留下让人捡现成的、被假琥珀包得严实的两只穿地兽,直接成为绝赞礼包,大自然的馈赠。
一时间,沉默像某种有害毒素,在三岔路口弥漫开。
时却没想到不过多出来株未知的变异植物,事情能变得这么复杂。
她仔细想了想每个人的顾虑,发现竟然不无道理。
纵然一路下来,蝎子这个组织处理任何事情看上去都井井有条,仿佛自有一套道理……
但究其根本,它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国家机构。
“给地上的人发信,装死不回。”齐姐果断道。
“四十分钟后或听到坍塌声且我们还没消息的话,再让他们联系蝎子,说我们接受任何价钱。”
无人反对这一策略。
时却三人挤到了个靠近齐姐和疯牛的位置。
疯牛脚边一溜排开四个黑色袋子。她不让人过于凑近它,以活像被欠了五百万似的目光杀退每个胆敢凑上前的人。
那袋子不知用什么制成的,看上去厚且硬实,里头看样子装的是几根条状物,似乎是活的,频率不高地偶尔挣两下。
时却心里有了点数。
“还有啥磕没唠的,没了吧?”疯牛道,“没的话,轮到我了。”
她开始讲述她、泥猪和齐姐团队的行动。
变异植物行动时脱落下来的藤蔓,自然不单时却看见了。
对于留下的几人来说,那几根有枯萎之相的藤蔓宛如瞌睡时送上前的枕头。
选择第二条路的人离开后,几人捆了点树枝,做成根粗糙的长杆,远远地去撩拨那几根藤蔓,确认它是否完全枯萎,又或者说是失去活性。
事实证明,这谨慎很有必要。
头几下,没有藤蔓动作;又几下,一根稍粗些的藤蔓猫尾巴似地晃了晃,似要去勾卷孜孜不倦骚扰自己的破树枝,却显得懒洋洋的,最终也没动弹起来。
疯牛:“我们想,可能是刺激不够的原因。”
于是,还没发硬的猫兔尸体再度派上了用场。
他们退远了点,疯牛片下块猫兔肉,用随身的纱布裹在长杆头部,拿打火机烤热,再拿去试探。
血肉的力量就是不一样。
这回,长杆才伸到距离几根藤蔓十数厘米的地方,所有的藤蔓均或多或少地蠕动起来。
托它们动起来的福,齐姐一下数清了这几根藤蔓共计多少,四根。
还是最初就动弹的那根藤蔓比较“活泼”,率先蛇一样地缠住了长杆的头部。
应该是多少枯了、不太健康的缘故,疯牛试着收杆,少用了些力气,便将长杆带纱布拉了出来。
她刚想顺势把长杆往回收,另一根藤蔓的端部表皮倏忽开裂,弹射出来根青蛙舌头样的玩意,猛地击向长杆绑有猫兔肉的位置。
“蛙藤?!”有紫蝎脱口而出。
疯牛看了对方一眼,没肯定亦没否定,自顾自往下说。
那一击有些力道。由树枝凑合制成的长杆咔嚓一下,最前端的一小段应声断裂,掉落在地。
“青蛙舌头”缩回藤蔓里,最先动弹的藤蔓迟缓地贴着地面,往猫兔肉的方向游去。
长杆虽断,却仍有不少长度。疯牛拿捏着尺寸,上前一步补足长度,拿新的杆头抵住掉在地上的旧杆头,往回拨拉。
她拨拉的速度不慢,没几下,裹着猫兔肉和断枝的纱布团远离藤蔓们。
随着距离的拉远和猫兔肉自身温度的下降,游动的那根藤蔓肉眼可见地变得茫然。
它寻觅不到猎物踪迹,索性原地弯成一盘蚊香,停止活动。
正当众人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时,之前弹射出蛙舌的藤蔓有了新动作。
它的表皮第二次开裂,然后并非蛙舌,而是一只不过杏仁大小的蜂,从中飞了出来。
照常理讲,这只完全不该出现在藤蔓里的蜂在空气中盘旋了几下。
随后,它悄无声息地、目的明确地朝猫兔肉所在的方向飞去。
行至一半,它悬空几息,似感应到了在场还有更能作为猎物提供血肉的人类,毫无预兆地改换方向,慢吞吞朝疯牛几人飞来。
蜂仿佛成了引路者。
吐出它的藤蔓似有所感地朝三人缓缓游来,剩余的三根倒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。
待蜂靠近,齐姐接过队友递来的工兵铲,信手把这只小家伙拍晕在地,再补上一脚,立时踩死。
至于跟随它的指引,奋力爬来的藤蔓,则被泥猪一飞刀轻巧地钉在了地面上。
保险起见,几人又试了一次猫兔肉引诱大法。
四根藤蔓和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,瘫在地上消极怠工,最多划水似地动弹两下。
泥猪划了根防风火柴丢到附近,它们倒是忙不迭游开了些。
齐姐的工兵铲的柄部能拉长。
估摸着搞清楚了这几根藤蔓的能耐,她拿拉长了的工兵铲,将这四根被迫参与了实验的藤蔓,统统铲起装走。
而齐姐的一个队友捡回掉在地上的“纱布+猫兔肉+树枝”三明治,赫然发现上头被藤蔓卷过的位置上扎了一排带黄白软体的尾针,围成圈状。
“那四根藤蔓,就分别装在这四个防割防刺袋里。”疯牛咧嘴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/色彩的笑,指了指脚边的黑色袋子。
“别离得太近,保不齐哪个位置就伸出来了根尾针呢?”
……较为靠近这个袋子的几个紫蝎纷纷往边上挪了点。
疯牛毫不客气:“这就对了,再散开些,给齐姐点动作空间。”
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,蒋云霞倒没太意外,见状补道:“是打算处理下它们,再放出来进一步看看?”
齐姐嗯了声,接过队友递来的一把柄部不短的小巧锤子,扯过一个黑袋,抬手便砸。
她砰砰数下,再如法炮制,把四个黑袋全敲了个遍。
……不合时宜地,时却想到了一种烹饪前锤肉以入味的处理手法,还有记忆里一些名为“暴打xx”的饮品名字。
当然了,齐姐不可能毫无逻辑地殴打藤蔓。时却发现她下手的方式颇为奇特。
她是隔着距离敲击的。
如果将一根藤蔓分为头、尾、中的三个区域,那么她将敲击的落点均匀地分散在了这三个区域。
不时地,她会以锤子为中间媒介推开一点黑袋,露出底下的泥土,以观察藤蔓组织液的渗出情况。
除此之外,尽管砸是砸在每条藤蔓的头中尾三个区域,但在四条藤蔓各自对应的三个区域里,她落锤的点都不一样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齐姐道。
她拿锤子挨个捅咕几下黑袋们,确认每个袋子都死气沉沉地毫无反应。
“解开吧,小心点。祝我们好运。”
疯牛将第一个黑袋解开了,跟倒垃圾般一抖擞,倒出里头的藤蔓。
啪嗒一声,藤蔓掉在地上。它被齐姐击打过的位置扁得如同张摊开了的煎饼,死得不能再死。
乍一眼看上去,它的外观粗细交替着,活像根没有扭转纹的麻花。
它的表面流出大量淡绿汁液,和本裹在外皮的假琥珀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一块,呈现出一种让人恶心的黄绿色。
剩下几个黑袋里的藤蔓都差不多。区别只在于四根藤蔓里,有一根藤蔓的枯黄色比其他藤蔓来得更浅些。
这没给人以“它枯萎的程度较其他三根藤蔓来得更浅些”的感觉,反倒让时却想起一件事情。
百穿花下的藤蔓大体分为三种颜色:数量较多的青翠色,数量较少的深绿色,以及即将枯萎的黄绿色。
如果把代表生命进入尾声的黄绿色除去,另外三根更像枯萎前具有为青翠色的外观,这根藤蔓更像枯萎前具有深绿色的外观。
“就它里边飞出了毒蜂,”疯牛捞起这根藤蔓,“它的颜色也和其他的不一样。”
在众人的无声注视下,她跳过没法切的“煎饼”部分,剖开这根藤蔓原本最靠近百穿花的头部区域。
出现在时却面前的,是一个说熟悉也熟悉,说陌生也陌生的结构。。
熟悉的部分在于,她曾削开过蛙藤,这藤蔓的剖面同蛙藤的结构有六分相像:
暗绿色的断面中间具有狭长的通道,肉柱样的软体静躺其中。
结合疯牛之间的讲述,那肉柱样的软体无疑是这根藤蔓的“蛙舌”。
至于陌生的部分——
蛙藤内部肉柱样的蛙舌有多根,而这藤蔓内仅有一根,是个独苗苗。这根独苗苗与通道之间并非搭配得严丝合缝,反倒留出了些多余的空间。
齐姐掏出一个样品袋,里面装着只死蜂。她将死蜂和那空间虚虚一比,二者的宽度竟差不多。
她道:“看来这空间就是给毒蜂留的了。”
说罢,她点了一下藤蔓的头部,那里是藤蔓原本和百穿花连接的部位,有些坑洼处,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紧后留下的。
“我怀疑这点凹凸,是百穿花内异变出了什么齿牙一样的东西,用来扣紧藤蔓。”
“藤蔓这玩意毕竟早晚会枯,等哪根藤蔓不中用,齿牙一松……啪嗒,就能丢掉不好使的累赘了。”
齐姐再一指蛙舌的一端,“你们仔细看这里。”
这根蛙舌的端部与藤蔓内的狭长通道连为了一体;不过,其与通道相连的部分,并非通道的端部。
自该连接处后,通道继续延伸,贯穿了藤蔓的头部。
电光火石间,时却联想到了百穿花内能养蜂的结构。
这根藤蔓内的通道可容纳蛙舌与蜂,通道又连通百穿花,说明什么?
藤蔓卡进百穿花里后,毒蜂能在百穿花和藤蔓之间穿行。
当它蛰了猎物,失去尾针和部分内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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