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虞岁,丁年会乖
“大小姐,这是您要的资料。”
“哟,这兄妹俩现在长的都不赖呢。”
“都安排好了,您从哪里下手?”
被称作大小姐的女人抬手,飞镖准确无误的钉中一张照片,“就他吧,无聊了,玩一玩感情。”
夜幕浓稠的像被泼了墨,在城市最繁华隐秘的角落,一家地下赌场散发着颓靡的气息。
昏暗的灯光摇曳,烟雾在空气中肆意弥漫,烟草味、酒精味与各种体味汗味相互交织,放大了每个人的贪欲。
赌徒或兴奋或沮丧地叫嚷着,筹码在赌桌上被推搡,碰撞出清脆又贪婪的声响。
骰子在骰盅里疯狂滚动,每一次的落下,都是命运的宣判,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。
虞岁身着一袭修身的银白色连衣裙,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,高跟鞋与地面撞击,每一步都走得风姿绰约,透露着她的笃定与志在必得。
“丁先生呢?”,虞岁拦住一个巡场员。
“丁先生?这里哪有什么丁先生?”,巡场员上下打量了一下虞岁,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。
虞岁从手包里拿出几张红色钞票塞进巡场员的口袋里,然后就肉眼可见的看着巡场员的面部表情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了。
瞧,钱真是个好东西。
“哦,你是问丁年吧?”
“嗯哼。”
“诶,丁年呢?”
不远处的荷官跟着一起吆喝,“丁年?!过来!”
丁年显然是落魄的,从众星捧月到一个荷官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。
然后虞岁就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男人,他穿一套蓝绿色西装,颜色很淡,衬得他整个人愈发艳的明显。
外套没有穿,只有马甲和裤子,里面是一件花衬衫,领口随意的敞开,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。
他这样的人,即使是站在暗处,整个人也像是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火焰,鲜活的不像话,燃烧自己也灼伤别人。
虞岁一步一步的走向他,走到他面前,笑的风情万种的对他说:“我喜欢你啊,丁年。”
丁年倚着柜台,叼着根烟,斜眼看她,“滚!我不玩你这种女人。”
虞岁暗想,哦吼,小东西可真带感,我就喜欢不理我的。
她的表情凝固,一副震惊的样子,“丁年你混蛋!我喜欢你也有错么?这种女人是什么意思?”
虞岁直觉这个时候接近他是最正确的,但也是最危险的。
普通人在这种境遇下攻击力会最薄弱,但是丁年的不可控因素太多。
他看起来有几分脆弱,让人感觉他很孤独,只是,他容易应激。
比如现在,他苍劲有力的手握着枪抵在虞岁的额角,“喜欢我?”,他的声音阴测测的,“为什么喜欢我?”,透着淡淡的疑惑和藏不住的兴奋。
一想到她回答的不让他满意,他就能摧毁她,就让人有种血脉贲张的力量。
他半包围住虞岁,外人看上去好像一对正在拥抱的缱绻恋人。
虞岁眼眶一红,也不说话,清泠泠的眼中蓄满泪水,像薄雾笼着月亮,而月亮掉进了水里。
丁年微怔,虞岁感觉到抵在额角的枪卸了三分力。
“喜欢你,也不可以么?”
丁年就有点不会了,可以么?可以……吧。
他手腕一转,收回枪,把烟别在耳边,拉着她走到僻静的楼梯口。
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虞岁不说话,只静静地深深的看着他,“你都不记得了?”
她的眼睛会说话,只是说的都是能让他大脑宕机的话。
丁年此时不得不承认,即便他阅人无数,虞岁的这双眼,太有故事感和说服力。
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失了忆。
“你是前年游艇上那个服务员?我送过你项链?你收到过这么重的金项链么?”,丁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金灿灿沉甸甸的项链。
然后他就看到虞岁的反应跟他想的大相径庭,她落泪了。
“哭什么?觉得金的土?这叫怀旧,得意时的资本,失意时的底气。”
然后他就看到虞岁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,好像,比他的金项链值钱。
好摄人心魄的一滴泪,自虞岁的眼角垂落,让丁年觉得,是自己有罪,是这个世界有罪。
“你记错了”,虞岁哭的凉薄,说的淡漠。
但她就是有这种本事,让丁年觉得,自己过分,该死。
记错了人比不记得了,还伤人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虞岁,年年有虞的虞,岁岁同舟的岁。”
丁年取下耳边的烟,吹了一下,噙住,点燃,隔着烟雾缭绕,看向虞岁,神色郑重了几分,“虞岁,我不是好人。”
虞岁伸手取下他的烟,放到唇边,浅浅吸了一口,挑逗似的吹出一缕烟雾扑向丁年的脸,“巧了,我也不是。”
“我现在一无所有,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不了。”
“你不是还有张脸么?哦,对了,还有你那条破项链。”
“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?”
“丁年,还要追加一条,你还有礼貌,跟你在一起听着就是比跟你,更受用,你和那些满脑袋nai子满嘴马子的扑街仔还是有区别的。”
丁年抬手给她鼓掌,“说的真好,不过……”,他的手伸到虞岁唇边取回他的烟,“还是不行,我对你没感觉。”
虞岁啪的一下打掉他手里的烟,一字一句的说:“丁舟杰,你最好再考虑一下。”
丁年皱眉,眼底有杀意翻涌,“你说什么?”
虞岁倾身贴近他,凑到他耳边,“我说,你只要乖,你就是丁年。”
虞岁说完,慢慢退后,在他唇角浅啄了一下,“你会乖的,对么?阿杰。”
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丁年的表情,看他从明晃晃的动了杀心,到震怒,到疑惑,到错愕,到面沉如水,到不知所措,再到平静,隐隐地还有几丝暗爽。
“你知道多少?”
“我有你作为丁舟杰的全部,开心么?”
丁年低垂着眉眼,看不清情绪,“虞岁,丁年会乖。”
“骗人,不过我信了,你肯骗我,说明你在乎我。”
“怎么会?现在这种状况,骗你对我没好处。”
丁年最擅长的就是蛰伏,尤其在这种摸不清楚虞岁底细的情况下,她能三言两语就说出来他费尽心思掩埋的过往,就说明她手里剩下的牌面更大。
虞岁看着丁年若有所思的表情,满意的勾了勾唇角,这个男人真是生的精致,做亦喜亦嗔的表情应该更妙。
“现在,可以带我回家了么?”
“虞岁,你做好准备就行。”
“丁年,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准备好了。”
曾经有人对丁年说过,迷人的女人最危险,同虞岁相处的日子里,丁年深刻的、反复的体会到了。
“丁年,你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?”
“你说丁元么?她就是那个性子。”
“那你妹妹,是不是喜欢你啊?”
“虞岁,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?她是我亲妹妹。”
“可是我生的这样花容月貌,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,她为什么总是不理我呢?她怎么能对我的示好避而不见呢?”
“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她理你呢?”
虞岁半真半假半懵懂的说:“因为我无聊啊,我想要你们都爱我,只爱我。”
丁年叹口气,正色的对她说:“虞岁,这不公平,你想要所有人都爱你,你能给所有人什么呢?你真的懂唯一的含义么?”
“丁年,你怕了,你不敢爱我。”
“虞岁,我从来都不是胆小鬼。只看你是不是那个人。”
“那你应该跑啊,跑远点,别被我抓到。”
丁年想说,牌打到一半,往哪跑?但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,“饿不饿?想吃什么?”
虞岁托着腮看他,“想吃你……”,在成功看到他的耳朵红透了之后,她接着说,“煎的牛排。”
“好,等着吧。”
虞岁看着丁年走远的背影,有些出神,喃喃低语,“差不多该结束了,再玩下去,栽的好像就是我了。”
你像蜜糖蛀心间,见你如见艳阳天。
一个月色朦胧的夜,丁年有事外出,虞岁窝在沙发里惬意的自斟自饮,门口一阵响动,虞岁偏头看了一眼,嘴角攀上笑意,终于等到了啊。
她放下酒杯,脚步轻快的跑到门口,笑的灿烂,“阿元姐姐,你回来了啊?”
丁元放下钥匙,换鞋,随口含糊的答应,“嗯”。
“阿元姐姐,你渴不渴?累不累?要不要喝点红酒?”
“不用,谢谢。”
“那阿元姐姐,你饿不饿?冰箱里有牛排……我……”
“虞岁,我说不用,谢谢。”
虞岁眼眶一红,怯怯地看向她,“阿元姐姐,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冷淡,我从来也没想过对你纠缠。我只是喜欢你,想对你好而已。”
丁元的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锤打了一下,瞬间的窒息感梗的她险些晕阙,她张了张嘴,干巴巴的说:“我,不是那个意思,太晚了,不想折腾你。”
“那……你不讨厌我了?”
丁元终于敢正面的、肆无忌惮的打量虞岁,从她柔软的发,到她如画的眉眼,到她纤弱的身形,再看到她光着的脚……皱了皱眉,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鞋放到她面前,“我从来都没讨厌过你……把鞋穿好,地上凉。”
虞岁一把拉住她的手,声音里满是喜悦,“耶,阿元姐姐不讨厌我耶~”
等虞岁穿好鞋子走回沙发,丁元还站在原地,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,有些呆滞,有些怅然若失,刚才那一瞬间,虞岁柔若无骨的手就在她掌心,那触感像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,从掌心一路到心尖。
“阿元姐姐,过来坐呀。”
丁元回过神,“哦,好。”
“阿元姐姐,你真的不讨厌我么?”
怎么会讨厌呢?谁能讨厌虞岁呢?谁舍得呢?
“当然不讨厌,对了,我哥呢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我也不敢问,他……很凶的。”
“我哥他对你不好么?”
“不……好,不是,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”,虞岁说着,还欲盖弥彰似的扯了扯衣袖。
丁元控制好力道的拉过她的手臂,轻柔的拉起她的袖子,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,呼吸一滞,“这是我哥弄的?”
其实伤痕不深,只是虞岁的手臂太过白皙柔嫩,所以显得格外的狰狞。
虞岁拉下衣袖,“阿元姐姐,这是我自己弄的,跟丁年哥哥无关,你千万不要怪他。”
她越是这么说,丁元越是心疼她,“别怕,阿元姐姐会保护你。”
凌晨时分,虞岁听到丁年回来去了书房,过了不久,丁元也进了书房,很快,书房里就传来剧烈的争吵声……
“丁年,你以后离虞岁远点!”
“丁元你有病吧?是你该离虞岁远点!”
“丁年你他妈就是个冷血动物,六年前你就这样!现在还这样!”
“丁元,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!你给老子滚出去!”
虞岁躲在卫生间里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无声的笑了,唔,这张脸,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。
她从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旧手机,熟练的开机操作,输入一串数字,发了条只有她和对方能看懂的地址代码过去。
然后抠出电话卡,扔进马桶里,随着水流的涌动,冲到不知明的某处。
玩够了,再玩就脱靶了。
隔天中午,丁年看着忙着选衣服的虞岁,忍不住问:“穿的花枝招展的要去哪?”
虞岁拎着两条裙子回身看他,“帮我选选,哪条更衬我?”
“你这是什么?两条围巾?”
“痴线,这是辣妹装。”
“呵,你怎么不干脆穿内衣出去?”
“丁年,你吃醋了?放心,我不是跟男人出去,我是跟你妹妹。”
“跟丁元?跟丁元有必要穿这样?”
“丁年,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?”
“像什么?”
“在乎老婆会不会出轨的深闺怨夫。”
他不反驳老婆,他反驳在乎。
“谁在乎你了?”
“嗯,你不在乎,你只是闷骚。”
“虞……岁!”
“我要换衣服了,出去把门带上,不在乎我的深闺怨夫”,虞岁把不在乎三个字着意咬重。
丁年走到门口又问了一句,“你们要去哪?”
虞岁报了个地址,丁年边走边嘟囔,“大晚上的去天台干什么?”
等虞岁穿戴打扮好,正碰到丁元,看她这身打扮,丁元眼底有惊艳闪过,“岁岁这是准备去哪?”
虞岁有些拘谨的扯了扯衣服,“丁年哥哥说,带我去个地方。”
听到丁年,丁元就有些垮脸,“他就让你穿这样出去?”
虞岁慌忙摆手,“不是的,是我自己要穿的。”
“好了,别替那个不体面的东西遮掩了,去哪?晚点我去接你。”
虞岁说了位置,丁元听的咬牙,“太阳都要落山了,让你穿成这样,去天台,他倒是会玩。”
虞岁讪笑着出门,有趣,真有趣啊。
在这个城市,虞岁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天台,无他,从这里的观景位俯视下去,有种整座城市尽揽于怀的感觉。
可惜万家灯火,却没有一盏灯是等她归家的。
丁年到的时候,没有看到虞岁,只看到了丁元,他心里升腾起几分火气,语气不善的问:“虞岁呢?”
丁元也是气笑了,“你问我?我还要问你呢,她不是跟你在一起么?”
兄妹俩这么多年的默契还是有的,一瞬间就确定了什么,同时开口:“那她跟谁在一起?”
话音刚落,就听到虞岁跟一个男人的谈话声由风中传进耳中……
“赵警官,你确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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